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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13:不知火

Episode13:不知火

温蒂仅仅把诺沃提尼囚禁了一天就出事情了,来自蒙哥马利的命令,要求温蒂将英军南区机场纳入一级战备状态,时刻准备迎击任何敢于进犯英军控制区的敌军。其中一条命令非常明确:任何没有上议院最高许可并且企图进入机场区域的部队都被视为敌军。

这条命令似乎和这个被关押起来的日军间谍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温蒂要求帕特里克对诺沃提尼进行严格的审讯,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

……

“诺沃提尼先生,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就算说出来,你愿意相信吗?”

“我是个讲原则的人。”

“是吗,那么你的原则是什么?”

“原则看我心情。”

“啊,真的。”

“现在是我问您,诺沃提尼先生,但愿我们这儿的玩具,您一样都不用看见。”

“说实话,帕特里克先生,你这话吓住我了。”

“希望如此,那么您的身份是什么?”

诺沃提尼一直在和帕特里克东拉西扯,这个帕特里克也乐得跟他斗智斗勇,他不断地询问,不厌其烦地问,看那架势,诺沃提尼一天不招供,就一天不得安宁。桌子上摆了许多食物和水,诺沃提尼想耗下去可不是那么明智的选择,帕特里克甚至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和他聊天,只要他耐得住又饥又渴的折磨。

不过诺沃提尼可不是,他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和职务了,关键是温蒂不相信,而且还告诉帕特里克严密审讯他,那就是说让帕特里克也别信从诺沃提尼口中冒出来的一个字。

不过这个帕特里克可不是一个白痴,他知道温蒂有可能是一厢情愿,也知道这个自称德国人的家伙有可能是在撒谎。随着谈话的深入,帕特里克明白眼前的诺沃提尼非常精明,既然双方都不是傻瓜,那么武力也就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实话,诺沃提尼先生,我不认为您会因为我的恫吓而编出一大堆假话来搪塞。”

“老实说,帕特里克先生,我同样不认为我编出一些屁话,你就会相信了的。”

“那么,您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相信您的话,或者说,至少知道您没有骗我?”

“我不觉得有这种办法,起码现在我想不到。”

“那么我们只好耗下去啦。”

“是的,除非现在发生一件可以证明我身份的大事。”

“那是什么呢,诺沃提尼先生?”

“显然就是……”

话音未落,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就席卷了整个基地,同时让人感觉到地震一样的震动和舰载炮轰击的冲击波。诺沃提尼心里咯噔一下,帕特里克则是站了起来。

“长官,日军G4N1机群来袭,看起来他们使用了V-Saku!!”几乎是闯进审讯室的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们在不到3千米的地方释放那些见鬼的玩意儿,我们的跑道被搞得乱七八糟的,飞行员都没办法钻进飞机里!”

“什么?!”帕特里克惊呼,这个打击可不小,机场上少说有50多架喷火MKII,要是日军真的不顾及全系会议而乱来的话,这个机场就岌岌可危了。

“说来就来啊。”诺沃提尼咕哝着,随即对帕特里克说道,“现在,帕特里克先生,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帕特里克下意识地就想到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验证此人是否是日军间谍的机会。

但是似乎眼下最要紧的并不是诺沃提尼的身份,而是如何保住机场。

“您给我一架飞机,我如果不能在5分钟以内把天上飞着的东西都给敲下来的话,你可以以间谍罪论处我。反之我要求你为我作证,证明我不是一条日本走狗。”

“那么如果你起飞以后立刻逃跑了呢?”

“请让我背上一个定时炸弹吧,要是我拆掉它或者超过10分钟还没降落的话,那么就让它爆炸。至于拆解它的钥匙,由你保管,怎么样?”

“不错的条件,我没有理由不接受,这是唯一的机会。”帕特里克回答道,然后他解开了诺沃提尼身上的全部拘束,把他带到地下机库里面。

当诺沃提尼准备完毕以后,他跳上了一架喷火MKII,然后从机场后侧的隐秘跑道起飞了。

“但愿这个家伙真是那位‘尤列特’,要不然我就像是个傻瓜一样。”帕特里克看着诺沃提尼起飞之后立即爬升,随即对自己这么说道,“要不然温蒂小姐会怎么看待我的决定呢,一个假的炸弹?”

【喷火MKII,7.7X4+20X2,564,12200】

【Ki61B飞燕,12.7X4,590,10000】

【G4N1,7.7X4+20X1,1000kX1,435,7600】

一共是20架G4N1,护航战斗机由3架Ki61B充当。由于并不是挂载1000k航弹,而是超过1200k的V-Saku飞弹,所以G4N1的平飞速度几乎赶不上满载巡航的H6K4,大约只有190迈的速度,而且在2000航空层十分艰难地飞行。

诺沃提尼曾经拦截过G4N1,他知道这东西的上半球反应力不容小觑,但下半球是完全放空的,稍微摸一摸肚子就立马怀孕的那种。所以当他从1900米垂直爬升到2000米的过程中,只一个点射就打断了一架G4N1的机身后半段,里面的机组成员立刻就飞了出来。

“那帮笨蛋至今为止还不注重抗打击能力,我真是服了他们了。”从下往上地掠过机群以后,诺沃提尼立刻接筋斗机动。

叽里呱啦乱叫的日本飞行员们顿时慌了手脚,Ki61B立刻散开,准备对付这架不知道从哪里起飞的喷火MKII。

诺沃提尼完成筋斗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机场,那上面已经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刚才最多有3枚V-Saku击中地面,因为日军编队里面还有17架G4N1没有投放飞弹的。恐怕是因为浓烟的问题,从这里根本看不清楚地面的情况,所以日本人大概是觉得盘旋一下,等待视野清晰一点再作打算。当他们掠过机场上空的时候,被诺沃提尼拦截,就知道自己早就应该把东西扔了跑路,而不是继续逗留。

结束筋斗以后,诺沃提尼仍旧位于机群下方,他稍稍抬高一点机头,发现日军正在艰难地转向,准备重新把机头对准机场,然后投放飞弹。

“唉,哪有那么容易啊。”

这回诺沃提尼留心了,刚才的突击只是为了打乱对面的阵脚,这会儿他是重在阻止对方发射飞弹了。

20毫米的机炮可不是什么12.7毫米机枪可以比拟的,炮弹可以轻松击穿飞弹的外壳,引爆里面的炸药。

不到30秒钟内,诺沃提尼分别击毁了5枚飞弹,那就意味着有5架G4N1肚子下面的1200k炸药被引爆了。就像焰火晚会那样,5朵绚丽多姿的死亡之花绽放在机场上空,弄得英军地勤人员先是一愣,随即拍手叫好。

日本人这时候好歹不算傻,立刻就解散了编队,四面八方地逃开,就算诺沃提尼去追击一个方向的,也有别的飞机可以有机会继续攻击机场。

与此同时,Ki61B占据了攻击位置,开始切半径咬诺沃提尼的高6点了。

没错,但从双方的想法来看的话,诺沃提尼确实无力回天,但战斗是必须讲求实际的,好比说现在这种负载情况下的G4N1的盘旋半径高达2千米,而速度却没办法提高到200迈。

想法是好的,问题是实现不了,那么再好的想法也不过是画饼充饥罢了。

“大家不要自己骗自己啊。”诺沃提尼灵巧地穿梭在这些笨重的大块头之间,挨个去摸肚子。

他身后跟着的Ki61B根本是投鼠忌器,一不小心打中己方轰炸机那岂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V-Saku这种1200k当量级的载人飞弹十分脆弱,安装的时候轻拿轻放,设计之初就考虑的是只要点燃内部炸药就必定爆炸,哪怕是一块新鲜热乎的弹片也足够引爆它的。为的就是不要出现那种撞上目标以后因为内部填料的保护措施非常完善所以只是装死了飞行员,而填料没有引爆的蛋疼情况……而这种设计带来的,就是飞弹如果玻璃制品那样,必须轻拿轻放,小心谨慎,远离火烛的保存挂载措施。

喷火MKII常备的20炮弹药是高爆弹和磷燃烧弹,用来对付V-Saku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的绝配。

诺沃提尼知道身后跟着的人都在害怕什么,所以他点起来更加爽快了。

日本飞行员几乎要骂娘了,自卫武器没办法打中那架喷火MKII,因为它总是在自己的火力死角里面,而轰炸机又因为负载而不能做出一些常规回避动作,只能非常缓慢地转向。至于Ki61B的驾驶员,那就更是想吐血了。他们既不能放纵眼前这个英国佬如此嚣张,也不能随意开火。因为他总是跟随在G4N1的机身下方很近的距离上,点射一下就立刻闪开。万一自己随意开火打中了那些易碎物品的话,谁负责?

20架G4N1,在不到4分钟的时间里面损失了大约一半。而且最终当他们盘旋了半圈以后,却发现因为盘旋半径过大,导致自己已经超前于目标机场了,错过太多的距离,甚至连投放飞弹以后留给飞弹驾驶员调整方向的距离都没有。如果让他们保持发动机停机,就那么充当一般炸弹落下去的话,也因为落点过于超前而没办法击中机场。高度不到2000米,想让飞弹下落到机头朝下可以调整方向的程度更是不可能,因为V-Saku在设计的时候采用的双垂尾,在有水平速度的情况下能够获得足够飞弹继续保持水平飞行。要想通过失速来迫使飞弹头冲下的话,速度一定要降到120迈以下,而现在G4N1的速度是190迈左右,那么V-Saku在没有减速板和襟翼的情况下,至少要飞出大约1000米以上的距离才有可能把速度压下来。再说了,以固体燃料引擎作为动力的飞弹,本来用于机动的可动部件就很简陋,最多只能进行方向的微调,不可能当作一般飞机来看待其机动性的。

最后一说,所谓V-Saku可操纵方向,是基于80千米外对准舰队的情况下投放启动以后而言的。没有足够大的速度,小小的副翼、水平尾翼和垂直尾翼根本不足以调整飞弹的飞行状态。

以上一大堆论述,无非是告诉所有一个情况,仅凭一架喷火MKII,可以完虐20架组成编队挂载V-Saku的G4N1,而且对方不可能有反击或者完成任务的能力。

剩余的G4N1已经没办法完成任务了,纷纷慌不迭地逃逸,连方向都不选择一下,等待他们的无非就是迫降或者迷航以后再迫降。

看到对方已经无心再战,诺沃提尼可以专心对付自己身后的东西了。几乎是他从机群当中脱离的同时,Ki61B就齐刷刷地开火了,喷火MKII的机翼上立刻就多了一堆小孔。

“不错,技术有进步。”诺沃提尼说道,他的左手仍然不能协助操纵,依旧是单手操作飞机。

但是有时候有些应急手段是非常规操作出来的,诺沃提尼以前也经常遇到一些两只手都腾不出来的情况,那时候他被咬6点的话,就是这么做的。

在右手松开操纵杆的同时,诺沃提尼整个人就向左倒去,右膝顶住了操纵杆并且向左压,右手去拉左手边的节流阀将引擎零开以后顺势用横在操纵杆后面的右臂往自己跟前一拉,操纵杆就被推动到自己面前了。而且在他把右手伸到节流阀的过程中还展开了襟翼。

零开引擎并展开襟翼,通常就是有和失速相关的机动动作要出现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教科书式的逆时针滚筒机动,看呆了的日本飞行员甚至可以看到当喷火MKII翻转到自己头顶上时,诺沃提尼盯着自己看的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诺沃提尼完成一圈滚筒机动以后就插入了第二和第三架Ki61B之间,连续一长串开火就像一把砍刀,从左侧下刀把一块猪里脊肉给切下一大块,第一架Ki61B被20炮切断了左翼尖端的负重物,失去平衡以后栽了下去随即陷入尾旋。第二架Ki61B遭到了来自左后方的攻击,从机头到左侧机翼根部再到机身中部被7.7毫米机枪钻出一堆孔,拖着黑烟向左侧滑逃开。但是刚刚做出了侧滑动作不到2秒,左侧机翼就从根部折断了。

完成这一次攻击以后,诺沃提尼仍旧处于高失速状态,相对位置不断滞后。他稍稍拉高一点点机头,随即就从第三架Ki61B的上方错机。一串子弹从机尾穿透进来,诺沃提尼顶着震动握紧了操纵杆。

那架Ki61B本来以为自己的攻击得手了,但是当喷火MKII的螺旋桨从面前砍进驾驶舱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驾驶舱顿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屠宰场,喷火MKII的三叶螺旋桨就像是锋利的剃刀,从上方以极快的速度把Ki61B的驾驶舱给切片了。

这种玩法非常冒险,因为会失去动力。

诺沃提尼听到最后的一阵金属碰撞的脆响以后,发现自己的螺旋桨已经不见了。

地面上大约200人目睹了诺沃提尼这一连串的杰作,纷纷振臂高呼,毕竟是一架喷火MKII,自己的同胞里面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天才飞行员,虽然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但这毫无疑问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地勤准备!清空跑道,准备救援!他要迫降了!”帕特里克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周围的人顿时动了起来。

而帕特里克的这个命令,在一段时间以后,成了英系的救命符。

诺沃提尼关上了襟翼,紧紧地握着操纵杆,现在他和基地相距有2000米左右,高度却只有1400,速度也是不到210迈。他扭过头离开了身上背着的炸弹,距离升空已经有几分钟了吧,他也不清楚,或许下一秒就是自己的死期。

“善始善终吧,至少让我软着陆一次?”诺沃提尼喃喃自语道,同时紧紧地盯住跑道。

喷火MKII的宽大机翼这时候显露出了优势。关闭机翼失去动力的情况下,平飞失速度不会超过4迈,何况诺沃提尼是以一定角度下降,速度维持在200迈左右,既不会让飞机失控,也不会超速降落。

当诺沃提尼最后降落的时候,他的速度只有不到160迈,随着前轮在地面上发出的一声刺耳刮擦声,这架没了螺旋桨的飞机着陆了。就在所有人准备松了一口气然后欢呼雀跃的时候,脆弱的起落架双双折断,喷火MKII直接趴在了地上。这一震把诺沃提尼给弄晕了,喷火MKII紧贴地面旋转了几圈以后停了下来,随即机翼里面的燃料因为摩擦而被点燃。救火车第一时间载着一堆地勤人员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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